自我與關係的相生相剋

文/李島鳳　攝影/黃念謹

 

戲劇「一把青」裡描述了兩個女人在離開中國大陸，移動到臺灣，過程中的遭遇。

一位是丈夫被抓去充軍，在獨自一人等待丈夫返回的深夜裡，被闖進來的流氓強暴事後丈夫回來了，她什麼也沒說，默默地承受這創傷事件。後來，在行駛到臺灣的船上，遇見那強暴她的男人，她槍殺了他。自此，她的心理壓抑著巨大的罪惡感。

 

另一個是丈夫在戰爭中身亡的女人，走投無路下，為了換取船票來到臺灣，她和不同的水兵睡覺。到了臺灣，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用身體換取所需的自己，索性去酒吧工作，讓自己成為化濃妝，在尋歡男人身上討生活的女人。

 

一個充滿了罪惡感，另一個則是羞愧感，這兩種情緒存放在她們心裡，讓她們喘不過氣來，嚴重地折損她們的自我價值。而在這破碎的自我價值裡，殺人的女人說：「我讓我的丈夫失望了。」；用身體換船票的女人則說：「我害怕他（丈夫）會對我失望。」

 

<。事實是，她們身邊的男人一個是不知情，一個是已經死亡，究竟他們會怎樣反應，沒有人會知道。但這兩個女人卻在心裡已經給自己定了罪，一個為自己的殺人覺得罪惡，一個因自己的無助而必須使用身體換取需要而感到羞愧。

 

 

這兩個女人在太太的角色裡，認為自己沒有表現出該有的妻子樣貌，一個認為被強暴的自己讓丈夫失望，於是當「又看到那張臉，那張臉讓我覺得我讓他（丈夫）失望了。所以我動手了，他的血噴在我的臉上，弄髒了我。我站在甲板上，覺得以前的自己離我好遠。那艘船，那片海，好荒涼。」於是，在不敵病魔摧殘下不想拖累她的丈夫自殺後，她說：「我該坐牢，只是來晚了。」

 

另一個則是害怕過世的丈夫對於用身體換船票的她感到失望，她說：「我記得我拿到船票的時候，我一上船，我連海都不敢看，我怕看到他，我怕他對我失望。」說完，卻又問自己：「我做錯什麼了？」但心裡卻沒放過自己：「我身邊沒有人，我走錯了路，也懶得騙自己，就一路錯到底。」於是，她變成一個用身體工作的女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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